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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翟洪生诗词书法集》读后

——《翟洪生诗词书法集》读后


原学玉


翟先生嘱我为其诗词书法集写序,斟酌再三,最后还是从命了。我与翟先生并不熟悉,仅仅是见过面而已,时间可追溯到2004年,在一次诗友小聚时,得识翟先生。但这并不妨碍我对翟先生作品的欣赏,这便是人们常说的的只认作品不认人,在作品面前人人平等。

就诗词作品而言,纵观翟先生的作品,给我总的印象是:诗语通晓流畅且有韵味。作品数量虽然不多,但体裁、题材却丰富多样。有些作品写得情真意切,足以引起读者思想情感的共鸣。

不妨再细说一番,所谓的诗语通晓流畅,也就是文从字顺,诗语无生硬、艰涩、古奥、阻隔、生僻、诘屈聱牙之病,恰如蓝天舒卷之行云,川原清浅之流溪。这是一项基本功,是习诗者终生不能废弃的作业。这个功夫不扎实,便谈不上诗词创作的入门,更不要说是登堂入室了。道理很简单:文从字顺这是习诗作文者最起码应该做到的,否则,一切无从谈起。说来容易,其实也有相当的难度。要在诗有定句,句有定字,字分平仄,还有押韵、对仗等要求的古体诗词创作中,写出浑似行云流水般的通晓流畅的句子来,无异于是戴着镣铐跳舞,谈何容易!从这个角度看,文从字顺,不仅仅是一项基本功,同时,也是诗歌创作不易达到的艺术境界。这需要实现两个转化:即由抽象思维转化为形象思维;由散文化的语言转化为有形象、有韵味、弦外余音的诗的语言。实现这两个转化,既是入门,也是诗歌创作质的飞跃。惟如此,诗词作品才有可读性、可诵性、琅琅上口,也才易流传。古诗中,凡是经久传诵、脍炙人口的名篇佳构,无不如此。当今,一些以“名家” “大家”自诩者的诗词“大作”,在我看来,连文从字顺这个最起码的要求都没有做到。他们的名声,通常不是靠诗词作品质量的过硬而赢得的,而是不择手段炒出来的,捧出来的。识别这一点并不难,只要浏览一下充塞于各种刊物的我们的“名家” “大家”的“大作”就足够读者们一饱眼福了。

从这个侧面看,也足以说明文从字顺的难度,“名家”、“大家”者,尚且如此,况我辈凡夫俗子习诗者乎!最有说服力的是作品本身,随便找出翟先生的一首诗作,供读者欣赏:

秋日(二首选一)

明月当空夙夜凉,芦汀鹤影渡寒塘。

相思常绕枕边梦,不见亲人各一方。

诗写得轻松、明快、明白如话,没有语言障碍,用典如无典,精雕似未雕。魂牵梦绕、思乡怀土之情尽寓其中,足令天下羁旅他乡之游子为之慨叹,油然而生莼羹、鲈鱼之思。

此诗比较有韵味,这是翟先生诗词作品的一个显著特点。韵味者,似应包括以下几点:声韵和谐、不拗口;谋篇熨贴,无阻隔;形象生动,不呆板;弦外有音,多遐思。诗坛中,有学陶诗者,观其诗,淡则淡矣,然则淡而无味;浅则浅矣,竟至浅倾于白。陶诗之淡,绝非白水一杯,而是恬淡、雅淡,终归于宁静、淡泊,是“二分梁甫一分骚”。陶诗之浅,亦非浅白、浅陋,而是清浅,有似碧谭清溪,自有其勃勃生机和活力。诗如其人。陶诗不易学,还在其人格、境界之超拔高卓。所以学陶诗者,多数只学其皮毛。翩然一只云中鹤,飞来飞去宰相衙。未免沾一些尘俗之气,与陶诗比较,相差何止云泥!诗之韵味,给人以直观的感觉就是能引起读者情感的共鸣,产生丰富的联想和不尽的思索,即人们常说的起伏跌宕,曲折回旋,荡气回肠。清末大诗人、桑梓先贤于天墀先生诗云:“诗能入品何嫌淡,文到成家不喜浓。”可见“淡”并非是可以轻易达到的境地。是“豪华落尽见真淳”,是返璞归真。而绝非是淡而无味。淡而无味是诗才枯竭的反映,是一种无法弥补、不可救药的诗之痼疾。翟先生之诗通晓流畅且有韵味,殊为难得,值得肯定。路子对头,实乃习诗之幸事!

说到路子对头,我很赞赏老诗人丁礼云先生对翟先生诗的评价:“诗承李杜入骚坛,亦慕王维赋自然。”曹辉女生亦有中肯的评价:“诗心藏隽永,雅趣主风流。”诗坛中,有提倡“新奇巧”者,这固然是不错的,但如果仅停留在技巧、手法的层面上,便很容易走向反面,流于肤浅,甚至轻薄。得益于“新奇巧”,而终失之于“新奇巧”。或有习散宜生之怪者,殊不知聂先生诗之怪异,乃风雅之变体,寓庄重于诙谐,藏严肃于滑稽。那是在荒唐的岁月中,写下的血泪之诗,有愤怒、有哀怨、有忧虑、有痛苦,同时又有几分无奈。凭借其深厚的文学功底,丰富的人生阅历,天才的艺术才能,写下的别开蹊径的、古今独步的优秀诗篇。以其内容深刻,包容量弘大取胜。翟先生之诗作不争胜于“新奇巧”,而着力于诗的内涵的开掘和拓展,似可归与“雅”、“正”一类。请看其《虞美人·咏君子兰》:

花开二月添光彩,宛若阿娇态。长裙翠袖细身材,招得行人驻足笑盈腮。

花开花落真无奈,欠下风流债。问君何故又惊呆?恰似昭君出塞复归来。

咏物诗不易写好,尤其是像君子兰一类的老题目,更难于着笔,通常是费力不讨好。此词则不然,有新意。将君子兰与千古传诵的昭君出塞之史实联系起来,颇有沧桑之感,凭添几分厚重;以美人喻君子兰,形象生动,不乏含蓄藴藉,亦庄亦婉。诗词之正格,翟先生的咏君子兰可引为范例。

读其诗,想见其为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翟先生之诗作尽管尚有不尽如人意处,遣词造句,炼字炼意,布局谋篇尚须进一步历练、提高。这也是所有习诗者毕生为之不懈努力的大课题。但从整体上考察,其诗作格调高雅纯正,思想情感积极健康。这也是诗路对头的一个重要表现。诗词是心灵的道白和描绘,最能反映一个人的性情。而高卓向上的情调,充满着生命律动的活力和激情,则是诗作者思想境界的升华和展示。为诗者,人可能是穷困潦倒,但流注于笔端的诗词作品不可如此,不能有窘困相、酸腐味。有如老杜之《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虽云贫寒,无负广夏情怀。又如易安之《声声慢》,虽凄清、孤寂、愁思百结,销魂之极,人比黄花瘦,仍不失妍丽风逸富贵之态。酸腐味,窘困相是诗词创作之大忌,它涉及到人的性格问题,说到底是世界观、人生观、人生价值取向的问题,它是经过长期潜移默化、定向熏陶形成的,而一旦定型,亦极难纠正。当代著名诗人、桑梓先贤易兆鸿先生的诗词作品,不乏争相传诵之佳作,其生前特别强调这一点:为诗一定要有较高的境界和格调,要有涵容百川的襟怀。人可能落拓为社会下层,浑如小草一棵,但诗格不能低俗,境界不能卑下,胸襟不能狭隘,气度不能局促。易先生的故乡在湖南,其诗作集展现了楚人一贯所崇尚的家国情怀,浪漫遐思,高远意境,富丽堂皇之气象,独立特行之标格。窃以为,翟先生之诗作正是朝着这个方向积极努力,并已初见成效。诗路正,诗格高,诗调健,起点不低,未落于窘困、酸腐之窠臼,亦是习诗之幸事,值得庆贺。

再说一说翟先生之书法。说到书法,其实也不能离开诗词,传统意义的书法家,首先应是一个读书人,而且是书读得相当不错,通过科举取得功名的。而研习古典诗词则是从启蒙教育开始,终生不废的必修课。只有这类人物,字写得好,才会为世所敬重,而被公推为书法家。这是一个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自然过程。而绝非如当今通过所谓的大赛,炒出来的,只会写那么几个字,又时常会出现错别字的书法家。说来翟先生亦是一个读书人,其笔墨功夫,是经过大半辈子濡染的,而绝非退休后才操练的。这个过程是漫长的,甚至是枯燥的,但没有这个过程是不会达到成功的彼岸的。翟先生临习了大量的碑、帖,在传统书法的研习方面,凿实下了一番苦功,而终于脱颖而出:真草篆隶各体广泛涉猎,已显出自家风貌之端倪。

缺乏文化底蕴者,当然也能学点书法类的东西,也有把字写像、写好的可能。但能升格,产生飞跃,把字写出品位和档次,难矣哉。书法者,抒发之谓也。只有对所书之诗文有较为深刻的理解和体验,才能真正做到表情达意,写出与诗文想媲美的书法作品来。诗文书法浑然一体,书法在线条、章法中,彰显着诗文的韵味和意境;而诗文之精髓,又通过书法艺术得以生动的表现。当此际,诗文与书法的界限消失了,书法是诗文,诗文亦是书法,诗文与书法达到了高度的统一。进入到这种较高的艺术境界,打拼的不是手法和技巧,而是修养,是一个人德学才识的全面展示。翟先生书法的进步和成功,得益于其深厚的文化底蕴,得益于其丰富的人生经历,当然亦不乏其令人羡慕的天分。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翟先生通晓音乐,“娴通音律爱琴弦”,这对于诗词创作无疑是大有裨益的。诗中有高山流水之韵,二泉映月之律,梅花三弄之声,江河流水之回响,读者歌之、诵之不亦乐乎!

这也是翟先生诗词创作颇有收益的原因之所在。在我们这个诗的国度里,诗歌浩如汪洋大海,阳光、空气、水中都充满了诗的韵律。翟先生便是在这个环境中成长起来的,长期的浸润、濡染,再加上一个使人生有意义的法宝——自觉,使翟先生的精神世界充满了诗情画意,具备了作为一个诗人的先决条件即气质、性情、修养和才能,这是类似翟先生的一些离退休老同志,在离开工作岗位后,研习诗书画,从事诗书画创作进步较快,收获颇丰的原动力和坚实的基础。诗词创作的终极目的是净化心灵,升华思想境界。从这个意义上认识,只要是进入了诗的艺术境界,不动笔写诗,也可能成为一名优秀的诗人。而有些习诗者,终其一生,诗词创作数以千计、万计,但仍然没入诗词创作之门径,道理十分明了:精神境界不高,灵魂有污浊,如何能成为真正的诗人!

通过个人艺术简历介绍得知,翟先生在诗词和书法创作方面,均获得社会的认可,是获过奖的。这当然是值得肯定和赞许的。但说句心里话,我并不过分看重这个。屈陶、李杜、苏辛、二王、颜柳、苏黄等诗词、书法大家,参加过什么大赛,得过什么奖?但其作品不也照样流传么!艺术这类东西,真正的大师,应该是历史的产物,它需要时间的考验,实践的检验,历史周期的验证,而绝对不是通过什么大赛就能一锤定音的,也不是凭借什么“钦定”或几个哥们吹吹打打捧出来的。其实,诗词书法之导师及其评委是不难找的,千古广为流传的名篇佳作,既是导师,也是评委。那里面便有诗词创作之要义,书法指导之三昧。白纸黑字,一比照,自然就比出高下优劣,评委也就产生了。艺术作品当真需要评委的认可,才能脱颖而出么?试问,谁去认定评委的资格?除了作品,其他一切,都不足为据。作品质量、水准的高低,是我对翟先生诗词书法评价的唯一依据。

诗书合璧,在当代有如桑梓先贤沈公卓先生、铁辛先生者,鲜有闻矣。翟先生从艺,步先贤之后尘,诗词、书法双管齐下,且大有进益,难能可贵,可喜可贺!相信持之以恒,不懈努力,定会取得更大的成绩,在诗坛书林中亦将占有一席之地。以上所言,难免有谬误之处,尚祈读者批评指正,并以此求教于方家和诗词、书法同好者。

[发布时间:2015-10-27 14:22:38 ] [阅读次数:890 次] [打印本页] [关闭本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