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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映花红著意开——记著名学者、诗人杨士首先生
原学玉

    1997年11月2日凌晨,当代著名学者、诗人——营口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副教授、中国民主同盟营口市委员会盟员杨士首先生躺在病榻上安详地睡了——带着欣慰和遗憾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不幸消息传来,凡是熟悉杨先生的人无不为之震惊和痛惜。当代著名诗人、老乡易兆鸿先生如泣如诉写道:

    原本楚狂人,剑胆琴心见性真。朝夕过从承教益,堪谆。    噩耗惊闻痛断魂。桃李竞芳芬,学报筹编笔有神。同实异名夸巨典,何珍。更著长城锦绣文。

    这首调寄南乡子的挽词不仅深切地寄托了人们的哀思,同时也概述了先生的生平事迹。“阳映红”是先生的笔名,寓有“丹心向日”之意。杨先生的道德文章在国内外均有相当的影响,人们景仰他的德学才识。杨先生的逝世是我市文化教育界的一个难于弥补的损失。


百万辞成功不没


    记得国内一位著名的辞书编纂家曾说过:要惩罚一个人吗,就让他编写辞典好了。这是一项只有神仙才乐于做的苦差事。已到暮年的杨先生竟然独自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1994年1月杨先生编著的《古汉语同实异名辞典》出版了。这是由吉林教育出版社派人专程到营口市与杨先生达成出版协议,国内公开出版发行的一部辞书。在身患严重心脏病的情况下,用不到两年的时间独立完成了110余万字的词典编纂工作,这可谓是辞书编纂史上的奇迹。
         
    据杨先生为这部辞书撰写的前言介绍:同实异名是汉语、特别是古汉语中的一种既特殊而又普遍的语言现象。所谓同实异名,就是同一事物具有诸多不同的名称。比如“太阳”这个“实”,至少有白景、丙火、赤鸟、大明……等154个不同的名称,月亮有130多个异名,天空的异名竟有160多个。这种现象的产生要涉及到关于汉民族的神话传说、宗教信仰、文化传统、审美情趣、语言特征、修辞方法、生活习俗等多方面的原因。其词条分主词目和从词目两部分。主词目是“实”,从词目是它的异名。对于主词目均以现代意义或观点加以解释,并列举例句。对异名词目的解释原则上分注音、释义、举例、简释四部分。整个词典立主词目800条,从词目近万条。这些词目像一位知识渊博的老师,把人们带到等义词的大千世界,使人眼界大开。
        
    《古汉语同实异名辞典》出版发行后,在国内文化教育界引起很大的反响。《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楹联报》、《吉林日报》、《辽宁大学学报》、《辽宁师范大学学报》、《沈阳师范学院学报》、《营口日报》等18家报刊先后发表了书评或书讯。营口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的领导和同事们为之由衷地高兴和钦佩。中文系教授廖焕超先生在报上撰文指出:“这部词典诞生于营口,为营口地方志的文教卷增添了极其光辉的一页。”各地读者纷纷寄信,祝贺杨先生在学术上取得的丰硕成果。湖北《屈原长风诗刊》主编宋承焜诗云:“浩如烟海古名词,注解鸿编赖导师。胜似张良黄石印,狂奴只觉雁来迟。”华中农业大学教授夏铭鼎先生有诗云:“敲诗裁赋吟风雅,吐凤雕龙梦笔香。同实异名词入典,弘扬坟籍破天荒”。由个人编写如此大部头的辞书,实乃古今罕见,在我省是绝无仅有的。著名修辞学专家、中国修辞学会副会长吴士文先生在为这部词典撰写的序言中指出:“词典具有鲜明的特点,其价值已超过它本身的价值,必将改变等义词的研究现状,从而引发一系列这类辞书的问世。它是我国第一部以新系统编著的古汉语等义词词典,填补了我国古汉语等义词辞书的空白,必将在中国辞书史占一席应有的地位。”在为这部词典撰写的序言(曾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中,复旦大学教授、著名语言学专家、中国修辞学会顾问胡裕树先生对杨先生的工作给予很高的评价:“词典十分重视考察词目渊源,这是一项十分困难的工作,要涉及到训诂学、词源学、民俗民情、文化风物、天文地理、典章制度以及大量的古籍经典。书海茫茫,文献浩瀚,要从中淘理出一个同实异名的词来,没有广博的文史知识,没有较高的语言文字素养,没有长时期的辛勤考索,没有持之以恒的资料积累,没有科学的方法和严谨的学风,要编成这样的辞书是不可能的。这部词典包含了作者对中华古代文学作品,特别是古典诗词以及对中国传统的“小学”、近代的语言学的研究成果,因此具有一定的学术价值。它给广大语文爱好者解决了一大堆问题,其功实不可没。”

    据悉,目前这部词典在国内已发行到除西藏以外的包括港、澳、台在内的各省区,并传入到美国和韩国。1994年,吉林教育出版社将此书定为该社成立60周年以来的重点图书之一。在经杨老师重新修订的基础上,1996年夏,吉林教育出版社又对该书进行了第二次出版发行。


华章清韵见才情


    宋·严羽在《沧浪诗话·诗辩》中写道:“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此言不无道理。写诗词、小说这类文艺作品是要有天分的。我们从已收集到的杨先生创作的近300首传统诗词中得知:杨先生从年少起直到垂暮之年,从未间断诗词创作活动。这些作品留下了其生平每个阶段的印迹。诗为心声。杨先生的诗词作品是蘸血写成的。格调高迈雄奇,开阔奔放。他的诗无论是抒情、言志、感时、咏事、扬善、刺恶都十分贴近现实生活,有很强的针对性。请看《念奴娇·长城》一词:

    横空腾跃,古长城、几度秋霜冬雪?万里蜿蜒观碧海,卫得秦宫宫阙。孟女杞梁,离魂难聚,饮泪空凄切。千秋功罪,何须再与评说!    夜阑梦上层楼,凭高北望,军号声幽咽。待旦枕戈拥紫电,旗照莽原如血。满眼神州,潇潇暮雨,百卉皆凋绝。仰天长叹,我心遥寄明月。
          
    这首词1994年被《中国当代诗词大词典》收入。诗人在这首词的序中披露了创作背景:“1973年秋,闻说‘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极为反动,必须坚决批倒批臭,因有所感。按毛泽东《念奴娇·昆仑》的格调,填写(腹稿)是阙。”不久,诗人不畏风险,将这首词同他当时腹稿的另一些诗词作品,形诸文字,以明心迹。词的上片先写长城的雄伟气势和年代的久远,“横空腾跃,古长城、几度秋霜冬雪?”首句大气磅礴,近乎“毛泽东《念奴娇·昆仑》的格调” ,“横空腾跃”,把长城写活了——长城犹如一条巨龙,在万里长空绵延起舞。接着指出长城的功罪已为史实所论定:所谓长城的“功”,就是“卫得秦宫汉阙”;“孟女杞梁,离魂难聚,饮泪空凄切”——这是借助典型形象来概括和揭示长城之罪的,这个罪自然是封建统治者造成的。这个千古无可辩驳的史实,到了20世纪70年代,为什么有人公然出来否认呢?说穿了无非是为了达到某种政治目的,而全盘肯定和美化秦始皇。因此,诗人无比愤懑地大声断喝:“千秋功罪,何须再与评说!”过片极为自然,“夜阑梦上层楼”,展现出另一番景象:当时中苏边境冲突不断发生,祖国北疆壁垒森严,旗照莽原,军号幽咽。我边防战士枕戈待旦。接着,诗人写道:“满眼神州,潇潇暮雨,百卉皆凋绝”。当时,“文革”已历时7年之多。“仰天长叹”,可使人联想到南宋·岳飞的“仰天长啸”和元·张可久的“读书人一声长叹”等名句。作者叹什么?没有点破,任由读者思考。“我心遥寄明月”,会使人想到唐·王昌龄的名句“秦时明月汉时关”,仍不离主题长城。但词境却更加广阔和宏大了,还会使人想到唐·李白的“我寄愁心与明月”和唐·王昌龄的“一片冰心在玉壶”等名句。情系千秋,思通万里,余味无穷,传统诗词的魅力在这首词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和发挥。这首词气魄宏大,基调深郁苍凉,在古今同类题材的作品中合当推为上乘之作。辽宁省诗词学会顾问、诗人张秀材先生评论这首词时有云:“《念奴娇·长城》远追苏辛,近似润之,大声镗鞳,堪称力作。……这首词写于十年浩劫间,字里行间,潜含着多少愤怒!”再看:文学艺术作品,特别是诗词作品,不能倚仗数量——“以多胜少”,至为重要的是质量,一首诗词作品,字数不多,一览无余,是糊弄不料读者的。唐·王之涣全唐诗只收入了6首诗,张若虚的作品更少,只收入了2首,但古今诗坛谁也不能轻慢他们,孤篇横绝,竟为大家!窃以为杨先生的这首《念奴娇·长城》,便是如此。再请看:

七绝·驱车二首
1974年4、8两月,公社“人保组”强迫我游街4次,妄图彻底摧毁我的人格和尊严。无耻之尤,莫此为甚。

今日驱车游大街,心中意绪尔难猜。
腥膻遍地妖氛起,定借银河碧水来。

今日驱车游大街,心中无愧意何哀。
苍松峭壁迎风啸,独有红梅傲雪开。
       
    “驱车”——诗题耐人寻味,谁驱车?是“强迫我游街”者,还是“我”?“ 今日驱车游大街”——这气势,大有仁人志士临危笑傲之气概。“腥膻遍地妖氛起,定借银河碧水来!”“苍松峭壁迎风啸,独有红梅傲雪开.”这种心态,不是谁都能具备的。诗语铿锵,掷地作金石之声。什么是“威武不屈”?什么是“贫贱不移”?当其时,先生的诗作了最好的回答!先生在文革中,用鲜血和生命写出的这些诗篇,是在十年内乱中,产生的充弥于天地之间的正气歌,是于无声处的惊雷,是当代中华诗坛最具有闪光点、最有震撼力、最有价值的诗词杰作,是当代中华诗坛的稀有精品,是难得的国之瑰宝!试问:当其时,敢于正视现实,敢于直面人生,敢于直吐胸臆,发出一声呐喊,有几人欤!?这类作品不仅在我地区,即使是在全国,也是为数不多,弥足珍贵,先生不是“为艺术而艺术”——在作诗,不是在应酬,不是在消遣,不是浅唱低吟,不是无病呻吟——“为赋新词强说愁”,而是在呐喊,在抗争,在苦斗,在控诉,在痛斥!是从心底涌出的、不可遏止的一腔骚怨,是血写的文字!其价值就在这里,在于它是古今诗词的主旋律,是充盈于天地的浩然正气,因此,是不可或缺,无可替代的,并以此确立了它在当今中华诗坛的历史地位。面对“人格和尊严”受到严重的侮辱,竟能赋诗以抗争,如“松”、“梅”一般——“迎风啸”、“傲雪开”,先生为何能如此从容面对?诗中作了明确的回答:心底坦荡,“心中无愧意何哀”!先生之性情,我的朋友描绘和概括得很到位:“他是一个纯知识分子”!用“知识分子”这个名词,尚不能清晰地勾画出先生的真实形象,还要在“知识分子”的前面加一个“纯”字,这是颇有见地的,不妨说是一个大发现、大创造。

    话又说回来了,诗人杨士首先生与长城结下了不了之缘。22年以后,即1995年,又写了一首排律《长城颂二十四韵》。在律诗中排律是最不易把握的,没有相当的功底是不敢涉笔的,而杨先生的这首排律却立意不凡,别开生面。“破雾穿云势若虹,奔腾万里走蛟龙。”排律起笔不凡,写出了长城的蜿蜒雄姿,极具动态感。余下诸联气势恢宏,句式参差有致。全诗分为怀古、思今、抒情三个层次,通过对古长城的凭吊,充分地表达了诗人爱国主义的炽热情感。24韵一气呵成,舒卷奔腾,恰似行云流水,毫无堆砌凝滞之感。蕴含深广,意境高远。这首诗在1995年福建泉州市振万杯全国诗词大奖赛中获百名佳作奖首位。文艺作品尤其像诗词这类作品,质量是至关重要的。先生于1996年被营口市诗词学会等6个单位评为营口诗坛旧体诗十家之一是当之无愧的,在十家中,其作品也是独领风骚,别具一格的。
         
    杨先生撰写了30余篇有关教育、文学方面的论文。其中《情浓意达、清丽明彻——谈张若虚<春江花月夜>的意蕴和艺术特色》、《略谈古人论“文章”》、《作为教师的孔子》、《“教书育人”之我见》、《简议教学的教育性》等文章,有相当的份量和学术价值。杨先生撰写的《苏轼“中秋词”异解》一文,倍受同行的赞誉。辽宁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李世刚先生认为:“‘异解’将词中含而未伸之义予以发扬,勇于突破前人窠臼的精神是可贵的。解词析事,说理透彻,考虑周详,深得要旨。”从1987年开始到1992年,杨先生为5部大型著作撰写解析文、赏析文、评注文近400篇。这5部著作是《中学语文多角度解析》、《古代咏花诗词鉴赏词典》、《唐诗三百首精华赏析》、《全唐诗广选注集评》、美国《潘成诗联集评》。《古汉语同实异名词典》脱稿后,杨先生又赶写了一部20余万字的中篇小说《春秋恋》。这部小说发表在1997年营口《辽河》杂志上。作者署名“阳映红”。书中描写的是在朝鲜战场上发生的故事和由此引发的悲欢离合、爱情纠葛。情节曲折,波澜起伏,成功地塑造了一位正直、坦荡、爱国的高级知识分子形象。笔者曾见到杨先生于1964年编写的电影文学剧本《牛郎织女》。这个剧本于文革中迷失,至今下落不明。“惟楚有才;于斯为盛。”杨士首先生,这位“楚人”为营口的文化积累提供了一笔宝贵的财富。


立论为公多卓识


    从1983年到1993年,杨先生利用业余时间研究统战理论。10年间,共写14篇论文,约10万字。分别发表在《营口师专学报》、《营口社科研究》、《营口盟讯》、《辽宁教育学院学报》、《辽宁盟讯》、《辽宁统战理论》等刊物上,均在省市统战理论研讨会上作过宣读。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提出了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的观点,党的十四大对这一论断进一步深化,提出了知识分子是先进生产力的开拓者的观点。 在此期间,针对社会上轻视知识和知识分子的倾向,杨先生连续写了5篇关于知识分子的论文。1983年,杨先生撰写的《知识分子为什么也是社会的依靠力量》一文,从脑力劳动的艰苦性及其巨大的社会功能和作用,论证了从事脑力劳动的知识分子不仅同工人一样是发展社会生产力和生产的强有力的推动者,也是历史的创造者。文章还根据脑力劳动的巨大作用和脑力劳动的发展趋势,提出了“知识分子是先进生产力代表”的观点。在当时社会环境下,提出这样的观点,是需要有点勇气的。文章驳诉了那种根据家庭出身、教育状况、社会影响、世界观,而不按个人所处的经济地位,即一个人成年后,取得生活资料的主要手段来确定其阶级属性的荒谬观点和作法,进而明确指出:“在旧社会的知识分子的绝大多数同工人一样是被剥削者”。《教师的职能及其劳动的社会意义》写于1984年,文章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脑体力劳动的结合以生产为纽带,自然形成于生产过程中,决不是也不可能由某一政治口号或行政命令来决定。《知识分子是先进生产力的开拓者》一文,将知识分子的脑力劳动归结知识的再生产、劳动能力的再生产、现代化的社会管理、文学艺术的生产等四个方面。并在充分论证的基础上,得出“知识分子是先进生产力的开拓者”,这是一个与江泽民同志在十四大报告中提出的完全吻合的观点。这个观点在1983年已经产生,直到1987年趋于成熟,并写成专题论文发表在《营口社科研究》上。1993年,该文被国际交流刊物《学术研究》第3期,作为重点论文之首篇,予以发表。
       
    应有关部门约稿,杨先生还撰写了关于“一国两制”、“我国基本政治制度”等问题的专题论文。1985年写的《“一个国家、两种制度”构想的科学性》一文,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原理和统战理论的观点,对“一国两制”的科学性做了比较全面的分析。这篇文受到省统战部的重视,摘要发表于《辽宁统一战线》。《“一国两制”中的多种联盟形式》一文认为:从“一国两制”构想的整体性和我国的国情与历史条件来考察,“一国两制”存在着多种联盟形式:一是全体劳动者的联盟,即工农联盟,它是统一战线的主体;二是社会主义劳动者与非社会主义劳动者的联盟;三是社会主义劳动者同一切可能团结的非劳动者的联盟;四是工人阶级同资产阶级的联盟;五是社会主义制度同资本主义制度的联盟。文章还指出两种制度联盟过程中必然产生的三个特征和结局。这篇文章着眼于“一国两制”实现后的思考,有超前意识。此文受到盟省委的高度重视,作为第一篇发表于1987年《辽宁盟讯》第6期统战理论讨论专辑上。1988年发表的《论政治协商、民主监督的经常化制度》一文,对民主监督的经常化就其方法问题提出了五条切实可行的意见。文章认为:提高政治协商会议的权威性及其委员的素质,是十分值得重视而应早日解决的问题。1988年撰写的《试论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民盟的性质》一文,就民盟五大确定的民盟性质,从理论上、逻辑上、事实上作了分析,认为未能真正揭开中国民主同盟这个概念的本质属性,民盟的性质应该是“以培养高素质社会主义劳动者为主要手段来开拓先进生产力的工人阶级的先进的高中级知识分子的政党”,并就此加以论证。
       
     综观杨先生的政论文给人留下突出的印象是:论点新颖,论证得体,认识问题深刻,并有超前意识。杨先生学识渊博、阅历丰富、知识面广。我们从已收集到的杨先生大量的遗作看,杨先生对于社会科学领域的诸多学科都有一定的学养,不是粗浅的一般化的了解,而是有驾驭的本领,能从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上对重大的社会政治领域问题,提出自己的观点和主张。省市有关部门和对杨先生在统战理论方面的研究成果和建树给予充分的肯定和赞誉。有4篇论文分别被省市统战理论研究会评为优秀论文。


一蓑风雨话平生

        
    追忆杨先生的生平遭际,不禁使人百感交集。
        
    杨先生于1924年11月2日出生于湖北省宜都县青龙嘴乡九道河的一个农民的家庭里。19岁前,他在家庭读经书七年,上过小学、初中、高中和湖北师范学院。杨先生的中国古代文学,英语等学科主要是在这个时期打下的坚实基础。     
         
    1949年1月杨先生于天津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被分配到第四野战军后勤政治部任记者。旋即随军南下,参加解放华中南的许多战役。1950年夏,解放海南岛战役结束后,随军北上,在朝鲜战场上,参加了反击侵略者的五次战役。1955年,杨先生由部队转业以来,教过中学语文、英语和大学文选、中国古代文学。     
         
    1957年,杨先生在反右斗争中蒙冤。在“文革”中,精神和肉体上受到了严重的摧残。直到1979年3月,才得以正式平反。二十年来真一梦,青编遗恨九州同。难以想象杨先生是如何熬过来的!
        
    1981年1月,杨先生应聘来到了营口市师范学校大专班(即现在的营口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任教,1982年1月又被中国民主同盟营口市委员会吸收为盟员。这是杨先生在人生旅途中的一次重要转机。
        
    1986年10月杨先生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实现了他毕生的夙愿。抚今追昔,杨先生感慨万端。此时此刻是不能无诗的。在一首《入党抒怀》的七律中杨先生写道:“苦斗一生意未央,红旗引我上康庄”。他的确是在苦斗,而且是一生都在苦斗,“从未向邪恶的实力屈服”。在杨先生身上,有一种强烈的正义感,有一种“死犹未肯输心去”的气概。他不甘平庸,不甘麻木,敢于说真话。为了坚持真理,虽九死而无悔。正是这种执著的追求和斗争精神,在非正常的政治环境中,使他吃了不少苦头,倍受磨难。先生曾无不感慨地说:“我之所以无所畏惧,是因为挣脱了生、死、名、利这四条捉弄人的锁镣,坚信黑暗 即将消逝,光明就在前头,胜利必定永远属于业已觉悟的人民群众。”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风雨任平生。”把苏东坡的《定风波》词中的这个句用来概括先生的一生,先生的精神境界是再恰当不过的了,永不悲观,永不屈服,永远进取,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就是用这么一种精神状态面对人生的苦难,甚至是劫难的。
        
    1976年11月,杨先生“不辞而别”,赴京上访。一日在陶然亭观菊,即兴感赋:


姹紫嫣红满苑栽,霜寒蕊冷蝶难来。
芳魂玉质羞明月,岂是桃花一样开。

龙须凤尾扣金环,阵阵幽香透画栏。
飒飒秋风吹落木,枝头朵朵为君看。

    这首诗寓意很深,是先生的襟怀、品格的真实写照。
        
    1983年,校领导决定让杨先生创办《营口师专学报》,并兼任学报副主编。从此一干就是11年,直到1994年,才真正式从岗位上退下来。他的一位同事廖焕超教授曾在《营口日报》撰文为之赞叹道:“杨先生留在营口,对他个人说来,不无缺憾。营口地方小,学校级别低,职称评定进展迟缓,1987年离休时,始得副教授职称。但杨先生并不计较这些,离休不离职,仍然将他的全部精力投放到事业中去,他一天也没休息,继续主编《营口师专学报》。”11年来,杨先生负责编辑出版文、理科学报四十期。经他审改编辑并刊发的学术论文约300篇,400余万字。所刊发的文章多数来自全国高等院校,作者多数具有中高级职称,有的还是著名的学者和专家。杨先生每审批一篇论文都要写出数百字的审批意见。这是一项艰苦的劳动,没有广博的知识和敏捷的才思是断然无法胜任的。1992年前的学报有35%的文章被中国人民大学报刊资料中心编入索引或全文转发,有60余篇被选入公开出版的各类著作中。由于工作成绩突出,杨先生先后三次被评为辽宁省高校学报优秀编辑和学会先进工作者,一次被评为东北地区高校文科学报优秀编辑。他的简历和事迹被北京大学出版社编入《中国当代文艺名人辞典》。1995年,他又被山东省济宁中华民族文化艺术研究所聘为研究员。同年,他的事迹又被编入北京书林编译中心编辑的《中国大百科专家人物集传》。
        
    杨先生的心脏病相当严重。根据1982年北京阜外医院专家的诊断,他绝对不能再继续工作了,应住院监护治疗。而他竟然连续工作了10余年。这期间,他曾多次病危,每次抢救成功后,在病榻上就开始工作。最后一次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先生用微弱的声音说: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我不能走。香港就要回归了,应该写首诗祝贺。几天后,果然腹稿了一首庆回归的诗。当病情稍有好转时,杨先生急迫要求出院。他说:自己是个老病号,学校经费紧张,多花钱,于心不忍。在一首题为《病危中》的七律诗中先生写道:“心如皓月映秋水,眼底红旗耀日晖”。是的,他毕生奋斗,不忘初心,矢志不渝,想的是他人、工作和国家,唯独没有自己。
       
    他是不幸的,命途多舛——可怜一夕争鸣放,耽误前程二十年!可他又是幸运的,晚年赶上了好时候,没有改革开放的政治经济环境,他决不会取得如此令世人瞩目的丰硕的学术成果。
      
     世人不会忘记他。他那“位卑未敢忘忧国”的爱国情怀,他那“一息尚存,此志不容稍懈”的执著追求、他那“春蚕到死丝方尽”的奉献精神,不正是我国老一代知识分子精神风貌的一个缩影么!
         
    “何许人也?”这句话,在文革中曾一度成了大字报中惯用语。杨先生是何许人也?历史作了明确的回答:先生是志士仁人、革命军人、中共党员、学者、战士、诗人、作家!
        
    写这篇悼念杨先生的文章,作为曾在杨先生帐下,亲聆教诲的学生,我怀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庄重的使命感。在结束本文时,谨赋七律一首,以表达我对先生的深切悼念之情:

阳映花红著意开,遗笺读罢不胜衰。
请缨何惜捐躯去,设帐诚堪沥胆来。
策论匡时钦卓见,辞书传世慕英才。
风风雨雨都经过,白首丹心亦壮哉。
(1997年11月写于石韵轩寓所)


附:原学玉组诗五首

授业恩师杨士首先生诗词稿编后感赋 
(2012年3月)

傲骨铮铮百劫身,千磨万砺炼诗魂。
十之九咏关家国,赤子情怀火一盆。

掩卷沉思入梦惊,汨罗浩气一江横。
节操堪比荆山玉,菊咏陶亭见性情。

横空腾跃气如虹,一阕长城万古雄。
功罪千秋岂须论,煌煌明月照寰中。

笔赋风华第一篇,春秋热恋系江山。
异名同实夸经典,谠论长留胆剑篇。

灵台皓月映秋池,想见山阴绝笔诗。
心向朝阳终不悔,白头如雪恋红旗。

[发布时间:2023-04-15 18:58:57 ] [阅读次数:341 次] [打印本页] [关闭本页]